第203章 不盖被子,怎么晚安?

  晚上米深留了个心眼,睡觉前将房门给反锁了,才踏踏实实的钻进被子里。
  半夜被渴醒,也没开灯,翻了个身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杯子,张口刚喝一口,肩上忽然搭过来一只手。
  “凉水喝了对胃不好。”
  “夸”——
  杯子掉在地板上,水漫出一地,米深也从床沿边滚落下去,直接掉在地毯上。
  床上下来一抹修长的身影,一双长臂将她重新捞回床上,与此同时,床头灯啪的应声而开。
  骤然而来的光线,让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,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。
  “吓着了?”
  厉封昶将她抱在怀里,目光温柔而充满关怀。
  米深:“……”
  四叔,人吓人,是会吓死人的!
  米深下意识的瞅了眼房门,“四叔……您,怎么进来的?”
  她明明记得反锁好了,还再三确认来着……
  “我留了钥匙。”他淡然解释,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,看一眼床头柜,“渴了?”
  “嗯……”
  他又揉了揉她的发,“我去给你倒热的,凉水伤胃。”
  说着,掀开被子下了床,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折回来,再蹲在床边收拾了被摔破的杯子和水渍。
  米深双手握着杯子,靠在床头,咕嘟咕嘟喝着水,一双眼睛却始终跟随着他的身影,来来回回。
  好吧,她又凌乱了。
  四叔竟然留了钥匙,而且,他什么时候进来的,她竟然毫无察觉!!!
  他收拾好了站起身来,静静的看着她。
  那眼神看的她一阵心悸,一着急,直接被呛了。
  “咳咳……”
  咳的面红耳赤,后背上多了一只大手,顺着她的背,慢慢的拍着,拍着。
  米深:“……”
  四叔拍的动作很轻柔很慢,似乎是刻意的一般,隔着那层薄薄的睡衣,她几乎都能感受到他厚实手掌的温度。
  憋气,将杯子递过去,“谢谢四叔。”
  厉封昶动作才一顿,接过杯子随手放在了床头柜,旋身就来掀被子。
  米深一把按住被子,“四叔……晚安。”
  厉封昶瞧着那一脸的紧张不安,眉峰轻轻往上一挑,声音愉悦:“不盖被子,怎么晚安?”
  “四叔,您的床在楼上。”
  他这般装聋作哑,跟她打太极,她只好硬着头皮把话挑明。
  可他却一脸认真,“你在哪,哪里就是床。”
  米深:“……”
  “我的床太小。”
  他的大手按下,握起她的小手,坦然又从容的掀开被子,躺进来,微笑:“我不挑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熄灯。
  他将她搂在怀里,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沉沉响起,“深儿,晚安~~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米深僵直着身子,咬唇,再咬唇。皱眉,再皱眉。
  “四叔……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我睡不着。”
  “嗯……”
  “……四叔,要不,你在这里睡,我上楼去睡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没有回应,只有绵延均匀的呼吸,喷薄在她脖颈。
  米深试探的动了动。
  “别动。”
  她再次僵住。
  “你乱动,会一不小心点火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这话意思她明白不过,可身边躺个四叔,还这么抱着她,实在是心有余悸无法入睡。
  只能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,咬唇皱眉,揪着被子,听着身边男人越来越沉稳的呼吸声,脑子里开始打浆糊。
  回想以前,四叔是高冷又矜贵的,还有些些严重的小洁癖,浑身上下都写着“生人勿近”。
  对她也完全是长辈式的威严。
  是从什么时候,他们的关系开始变了的呢?
 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  嗯……这她得好好想想才行了……
  夜色沉沉,四周寂静无声,男人均匀低沉的呼吸,就像是催眠曲似的,让她的大脑越来越混沌。
  双眼皮开始打架,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,渐渐的,就是一片片的黑色漩涡袭来,将她卷进去。
  像儿时被母亲抱在怀里,轻轻哼唱着柔和的歌谣,催她入眠……
  片刻后,她已完全坠入梦乡。
  被子掀动,侧身的男人睁开眼,借着窗外零星的月光,细细端详着她的小脸,一双眸子里,溢满柔情。
  良久,他浅勾唇,俯身,薄唇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。
  睡梦中的女孩儿模糊不清的咕哝一声,翻了个身,像只猫儿般钻进他怀里。
  他嘴角笑容牵扯开,抱着她,合上双眼。
  屋内陷入静谧,窗台上,月色如霜洒落,画面美如画卷。
  ……
  清晨,米深醒来时,床上已只剩下她一人。
  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早晨八点。
  外面阳光正好,她真正睡了个日上三竿。
  等她从房里出来,就发现客厅里坐着个人。
  听见房门响动,那人也微微侧身朝她看过来,看见她时,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。
  “早上好深深。”
  “楚叔早上好。”米深环视了一圈四周,没有发现厉封昶的身影,朝沙发走过去,“楚叔,您是来找我四叔的么?”
  “我在等你。”楚晋炤一边说着,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。
  米深一见,嘴角微抽,“您这是……要抽谁的血?”
  “你的。”
  米深想起来,四叔说的要找人重新坐DNA的事情。
  要想证明他们是否是兄妹,确实没有再比重做鉴定更好的方法了。
  就是没想到,会这么快。
  一看到抽血用的针管,米深就觉得手指头疼。
  下意识的缩起手指,“楚叔,我听说,头发也能做比对……是不是就不用抽血了?”
  楚晋炤挑眉哈哈的乐,“你四叔说,为了确保准确性,必须要现抽血。”
  说着,像是为了鼓励她似的,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根储血试管,“喏,这是你四叔贡献的。”
  米深看见那根储血试管里,鲜红的血液几乎都要满满一管子了。
  “这么多?”
  楚晋炤将那管子放在桌角,“你四叔说,血多抽一些没事,报告必须要准确。所以,我没跟他客气。”
  米深:“……”
  楚晋炤忙道:“楚叔疼你,不会多抽的。”
  米深却大大方方将手臂伸过去,“你抽吧,跟四叔抽一样多。”
  楚晋炤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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